再有半个月的时间,港交所行政总裁李小加就要退休了。根据港交所的安排,自明年1月1日起,李小加将转任高级顾问,为期6个月,从而确保过渡安排顺利。现任联席总裁及首席营运总监戴志坚则被委任为代理集团行政总裁。
12月14日,离任之际的李小加在网上举办了一场传媒交流会,分享了自己过去在港交所任上11年的一些感想。李小加表示,自己并没有什么遗憾:“我们做的很多事情开始的时候,说实在都是觉得ambitious(野心勃勃的),最后能做成还是感恩的,没有哪一件事是必须要做成的。说心想事成可能有点大了,但是大部分心想事成了,所以说我还是非常高兴。”
李小加在港交所的11年,也是香港交易市场变动最大的11年。在李小加的推动下,港股交易时段与内地接轨、互联互通机制开始运行、收购伦敦金属交易所……2018年,港交所更是进行了20年来得最大改革,接受采取同股不同权架构的公司以及允许尚未盈利或者没有收入的生物科技公司赴港上市。
变革之下,香港交易市场迎来了从未有过的繁荣,2019年,港交所IPO集资额再度排名第一,十年内六度夺冠。
李小加用“连水”、“换鱼”、“跨界”、“改制”四件事来总结自己的11年港交所生涯。李小加表示,这四个项目都做了大量的工作,但是每一项都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比如说连水(香港资本市场与内地资本市场的互联互通),已经很大程度上连在一起了,但是今天是现货连了,能不能将来有一天衍生品也连;今天是二级市场连了,有没有可能将来一级市场也连;现在债券北上连了,将来能不能也把南下连接起来。”李小加认为,从“连水”上面来说,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而且这些工作每做一个之后,又会上一个新台阶。
在他看来,在“换鱼”上面也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从传统的“鱼”换成了现代的“鱼”,从简单的池塘里的“鱼”,换成了世界大海里的“鱼”,但是他也表示,今天的上市公司还是以国内为主,将来一定要把世界的都请进来。“本身就是世界的海洋,不存在什么壁垒。”他说道。
对于李小加而言,“换鱼”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工作。2013年,曾经谋求集团整体IPO的阿里巴巴因为面临同股不同全的架构问题,不符合香港上市规则,转而远赴美国上市。9月份,李小加发布日志《投资者保障杂谈》谈到,自己梦到了9个人,大家对香港能否为阿里巴巴开绿灯吵得不可开交。
“那个时候很难,因为当时我们市场的结构不允许同股不同权。我们碰到这么大一件事,世界上最大的IPO,阿里巴巴居然要远走他乡。对我来说,没有比这个更大的事情让我们坐下来解决。”李小加在传媒交流会上表示,成也萧何败萧何,审慎的程序是港交所最强大的优点,但某一个时候也是港交所最大的制约。
“那时反对的人很多,我没有一个地方把这个道理说清楚。我们需要改变,但我没有办法,只能在梦里召集这个会议,希望通过“梦”这种方式聚焦大家的思维。你说要让我在梦里去想这个时候,你可想而知我当时的绝望。”
在交流会上,李小加还透露了港交所即将迎来的新变化:企业上市敲响的锣将变得更大。
“我们港交所必须要把锣做大一点,所以我们特意到山西找了一个专门做锣的地方,这锣挺贵的,60万,我说没关系。”李小加笑言,换锣主要为了能配得上来香港上市的国际企业,在价钱上不能太小气。“以后很多公司要来上市,敲一次就要20万,投资回报率还是蛮高的。”
在被问及下一步的打算时,李小加表示,自己不会离开香港,也不会离开中环,未来还会继续从事金融有关的工作。
“金融就是水利工程师,我对水利工程师很感兴趣,我们把水连起来了,鱼换了,这里面还有其他很多可以做的事。今后想干什么,现在距离卸任还有几天,不能说太多,但我不太想打工了,这么大年纪,看能不能尝试不打工了。”